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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类 妇人骗; 第六十则 哄婶成奸骗油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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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文:

两妯娌并坐,适有卖油者过。婶石氏曰:“家下要油用,奈无银可买。”姆左氏曰:“先秤油来,约后还银未迟。”石氏叫入买油,秤定二斤矣。曰:“男人未在家,过两日来接银。”后两日卖油者来,婶曰:“无银,何以处?”姆曰:“再约三日。”婶以此言退之去。又三日,婶曰:“你教我先秤油,今竟无银。你讨些借我还。”姆曰:“你肯依我教,还他何难?”婶曰:“我凡事常依你,把甚物还?”姆曰:“我看卖油后生俊俏,你青年貌美,和他相好一次,油何消还?”婶曰:“恐你后日说。”姆曰:“是我教你,怎敢说?我避在房中,你自去为之。”

少顷,卖油者到。石氏思无计可退,强作笑脸,出迎曰:“两次约你接银,奈何无可措办,不如把我还你罢。”卖油者见其眉开眼笑,亦起淫心曰:“你家内有人,莫非哄我?”石氏曰:“丈夫去耕田,伯姆在邻家绩麻。因无人,故与你耍言。”卖油者放心,与入房去。左氏听已拴房门,即密出,将两半篓油倾起,把两半篓水注入,再到房门密听。婶曰:“完了,起去。”卖油者曰:“与我停停。”左氏手持麻筐,跳身出大门外,故扬言曰:“今日尚未午,何耕田的回了?”卖油者闻人言,忙出挑油,恰相遇于门外。左氏问曰:“婶婶油还你否?”卖油者连应曰:“还了!还了!”即挑过一村卖。左氏知其必再来,站在大门候。

近午,卖油者向前。左氏曰:“你尚在此?我婶婶的弟挑桶来打涝,见油一担在宅,家并无人,只婶房有人笑话,疑与卖油人有奸,将油倾在桶去,把半篓水注满,归报其母,母子径来拿奸。及来时,挑油的已去,正在此猜疑。叵知你在此,必拿你作对。”卖油者便行。左氏扯住曰:“我报你知,你须谢我。”卖油者曰:“明日寄两斤油与你。”

过数日,果寄油来。姆又变说,持与婶曰:“前日我在门站,卖油者复从门前过。我故耍之曰:‘婶婶说油银未还,你适间慌忙说还了,必有缘故。我在此等报叔叔。’卖油者心虚,许我两斤油,今果寄来。此是你换来的,须当补你。”婶曰:“似此半时光景,也是四斤油用,多谢指教。”姆曰:“你若依我,更有别享用处。”

少顷,有人叫卖肉。姆婶二人叫入,各秤二斤,吩咐再来接银。三日,屠子来接。伯姆秤银七分还之,婶的再约两日。至期,屠子来。伯姆曰:“你依前日套子还他,我方便入房内去。”石氏出,笑对屠子曰:“借你肉,无银可还。今日无人在家,不如把我肉还你。”屠子见其美貌,嬉嬉笑曰:“我只要你腰间些些肉。”石氏曰:“全身都允你,何惜些些?”屠子搂抱入房干事。伯姆潜出,把一担肉都搬入讫,默坐在肉箩边。

屠子与石氏欢罢而出,问曰:“我肉在哪里去””左氏曰:“叔叔挑与里老去了。”屠子曰:“何得偷我肉?”左氏曰:“你好大胆!叔叔归,见肉担在此,入房门来又闭住,只闻你两人嘻嘻笑话,知是你奸他妻,叫我看住房门。我不好听你动静,故坐在此。你且略坐,停会偷肉的便来了。”屠子挑起空箩便走。左氏扯住曰:“把一肉刀与我做当头。”屠子曰:“托你方便,明日送两斤肉与你。”左氏放手,屠子飞步奔去。

婶埋怨曰:“都是你教我干此事。今丈夫知道,怎么是好?”姆曰:“你不该把师父摊出来。只要你肯食肉,此事何难遮盖?”婶曰:“有甚计策,快说出来。”姆入房,拖一腿肉出,又入拖一腿,曰:“你食肉乎?你报丈夫乎?”婶曰:“你偷肉,不该惊死我。”姆曰:“我惊那人;不惊他去,怎得他肉?”

两妯娌将肉煮来,把酒对吃。婶曰:“真是一日不识羞,三日吃饱饭。”姆曰:“不是如此说,是半时得快活,一月吃酒肉。”二人呵呵,饱吃一顿,馀者烟干后食。

后数日,屠子经过,左氏出,支肉二斤,屠子速行。左氏曰:“亏我婶娘前日被一餐粗打,也该送二斤与她。”屠子将一片丢来,曰:“托你转上,我不得暇。”左氏手提两吊肉,入对婶娘说知,又将来作乐。婶曰:“我会养汉,不如你会光棍。”以后奸门一开,不可胜记。


按:石婶不过呆妇人,左姆乃狡猾巧妇;若是男子,当为大棍。遇此巧妇,愚者何不落其圈套?故不唯男子当择交,妇人尤当与良女相伴也。爬灰复骗奸姻母乡间有一殷实村老,谷豆满仓,鸡鸭成群。只极是村恶,不知礼体。娶一田家女为媳妇,年少貌美,便思爬灰。只怕老妈严厉约束,家法整肃,积年不敢发。


翻译: 

妯娌二人在门口闲坐着,正好有个卖油的打这儿过。婶子石氏说:“家里正等着油要用,可是没有银子买,怎么办呀?”伯母左氏笑了笑说:“这有什么犯愁的,先称油,约好了,再还银子也不迟。”石氏便把卖油的叫过来,称了二斤油。说:“我男人没在家,过两天你再来取银子吧!” 

两天过去了,卖油的来了。婶子对伯母说:“没有银子,我可怎么对他说呀?”伯母想了想,说: “再约他三天之后来取。”婶子就照此说法把卖油的打发走了。 

三天过去了,婶子着急了,说:“你让我先称油,再还银。可现在还没有银子,我怎么对付他?你去借些银子,我好还给人家。”伯母拍了拍婶子的肩膀,故作亲呢地说:“只要你肯听我的,还他银子有什么为难的?”婶子说:“事事我都听你的,我这次到底拿什么还他的银子?”伯母趴在婶子的耳边,神秘兮兮地说:“我看那个卖油的后生长得很俊俏,你呢,又年轻美貌,何不和他相好一次,银子还用得着还吗?”婶子笑骂道:“我怕你事后张扬。”伯母一本正经地说:“是我教你这么做的,我怎么敢说呢!我就躲在房间里,你尽管做你的事吧!” 

过了一会儿,卖油的到了。石氏知道无计可退,只好强作笑脸出来迎接说:“两次约你来取银子,可是,我还没有筹办到,无法还给你,不如把我还给你得了。”卖油的看这妇眉开眼笑,秋波传情,也就起了淫心。但有些生疑,不敢贸然动手,问:“你家里有人,该不是在骗我吧?”石氏解释说:“我丈夫下田去耕作,伯母到邻居家搓麻绳。正因为家中无旁人,我才与你这么说嘛!”卖油的放心了,与石氏进了内房。 

左氏听见拴门声后,知道这一男一女已在尽情尽兴。便悄悄出来,把两半篓的油都倒在自家的容器中,收起来;然后,在篓中灌入水,再到房门口偷听。婶子对卖油的说:“好了,你走吧!”卖油的依依不舍,说:“让我再呆一会儿吧!”左氏听到这儿,立刻拿起麻筐,窜到大门外。 

她在门口故意大声喊:“今天还没到中午呢,这下地干活的怎么就回来了?”卖油的听见说话声,赶紧挑起油担就往外走,在门口与左氏相遇。左氏装模作样地问:“婶子的油钱还你了吗?卖油的连声说:”还了!还了!“挑着担子到村里卖油去了。左氏心里明白,油篓中的油换成了水,一会儿就会露馅的,卖油的肯定会回来问。于是,她也不躲避,反而站在大门口等候。 

临近中午了,卖油的果真回到这里。左氏先发制人,说:“你怎么还呆在这里?我家婶子的弟弟来了,听见房中有人在嬉笑逗乐,他怀疑姐姐和卖油的通奸,就把油倒在他桶里,在油蒌里灌上水,回家告诉他母亲去了。那母子二人即来捉奸,正好你刚走,他们正在这儿议论此事呢。如果知道你在这儿,一定会拿你是问。”卖油的一听,吓得魂飞胆丧,赶快要逃。左氏一把抓住他说:“我给你通风报信,你必须好好谢谢我。”卖油的感激不尽,说:“明天我送二斤油给你。”说完,慌忙逃走了。 

过几天,卖油的果然给伯母送上两斤油。伯母又编了谎话,骗婶子说:“前日,我在门口站着,卖油的又从门前过。我故意耍他说:”婶子说油钱还没还,你那天慌忙说还了,这里一定有缘故。我在这儿等着告诉叔叔呢!‘卖油的心虚,答应给我两斤油,不让我说出此事。今天,果然送油来了。这油是你换来的,应当给你。“婶子高兴地说:”照这样的办法,用不了太长时间,就得到四斤油用,多谢你的指教。伯母说:“你要肯听我的,还有别的福分等着你呢!” 

过了一会儿,有个卖肉的在巷子里叫卖。妯娌二人将他叫了进来,每人称了二斤肉,告诉他过几天来取银子。三天后,卖肉的来了,伯母称出七分银子还给他,剩下的婶子约他再过两日来取。 

到了期限,卖肉的来了。伯母嘱咐婶子:“你就照上次的办法还给他,我还躲在房中去。”安排妥定,石氏出来,笑着对卖肉的说:“我借了你的肉,没银子还给你,今天家中无人,不如把我的肉还给你。”卖肉的见她长得貌美,便说:“我只要你那块肉,”婶婶说:“整个身子都给你,还在乎哪块肉?”两人随即搂抱,入房干事。伯母悄悄出来,把一担肉搬进房里藏好,静静地坐空肉箩的旁边。 

卖肉的与石寻欢后走出来,一见肉箩空空,便问:“我的肉到哪里去了?”左氏不紧不慢地说:“叔叔把肉挑到巷里主事人那儿去了。”卖肉的一听就火了,说:“为什么偷我的肉?”左氏跳起来,指着卖肉的鼻子说:“你好大的胆子,刚才叔叔回来了,见一担肉放在这儿,房门又紧紧关着,只听见你与婶子两人的嘻笑声,知道你奸污了他的妻子。他叫我在这儿看着房门,他去报告了。我不好意思去听你们房中的动静,所以坐在这里等着。你坐下稍等,一会儿那偷肉的人就回来了!”卖肉的一听,挑起空肉箩便走。左氏拉住他说:“把你那切肉刀留给我做报酬。”卖肉的说:“谢谢你,给我个方便,明天送两斤肉给你。”左氏才松手,卖肉的屁滚尿流的跑了。 

婶子听了这番话,埋怨伯母说:“都是你教我干这事,如今我丈夫知道了,怎么是好?”伯母说:“你不要把卖肉的供出来。只要你肯吃肉,这事有什么不好遮盖的!”婶子急切地说:“你有什么计策,快说出来!”伯母进自己房中,先拖出一大块肉,又拖出一大块肉,笑着问婶子:“你吃肉不?你报告你丈夫不?”婶子一看,全明白了。顿时,转惊为喜,大声说: “你偷了肉,不该吓唬我呀!”伯母说:“我吓的是那个卖肉的人,他不害怕怎么能走?咱们又怎么能得到他的肉呢?” 

两妯娌把骗来的肉煮好,边喝酒边吃肉,好不惬意。婶子说:“真是一天不怕羞,三天能吃饱饭。”伯母更正说:“不是这么说,应该说半时得快活,一月吃酒肉。”两个人哈哈大笑,饱吃一顿。剩下的那些肉又腌起来,留着日后慢慢食用。 

后来,又过了几天,卖肉的从这经过,左氏出来要了二斤肉。卖肉的赶快要走,左氏缠住他说:“为了你们的事,我家婶子前天挨了一顿毒打,也该送她二斤呀!”这人又切了一块肉来,说:“托你转送吧,我不得空儿了。”左氏提着两块肉,进屋对婶子说了来龙去脉,两人又是一顿吃喝作乐。婶子感慨地说:“我会养汉子,不如你聪明会耍鬼招儿呀!” 

以后,奸门一开,可就刹不住了,婶子此类的事多得不可胜数。 


评说: 

石婶不过是个没头脑的妇人,伯母才真正是狡猾多诈,如果这伯母是男人,一定是个大骗子。遇上这样的妇人,愚蠢的人怎么会不落入圈套?所以,不仅男人要谨慎交友,就是妇人,也应与淑女为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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